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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chapter32 反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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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chapter32 反轉

那些為沈母說話的, 都向來是村裏罵仗從沒輸過的,一個個都是長舌婦,狗過去都要被他們指指點點兩句。

如今被喬越一個丫頭片子懟了, 幾人當下就不幹了,“哎你個小蹄子咋聽不出來好賴話呢, 我是在幫你。”

“就是果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,好賴不分。”

“真想幫我就把這錢給掏了, 而不是在這兒說風涼話, 慷他人之慨, 能的

你們。而且這是我家的事, 跟你們有什麽關系。”喬月也不慣著她們,對於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直接開懟。

幾人氣得上火, 但喬月卻不再理她們, 轉頭看向趙母,冷聲問:“趙嬸子, 你口口聲聲說我騙你要我賠錢,那你倒告訴我,我騙你啥了?”

趙母原先聽別人幫她說話還挺開心, 以為自己的目的就要達到了, 誰知道喬月三言兩語,這些人居然就不說了。

呸,一群欺軟怕硬的慫貨。

不過這小蹄子啥時候嘴這麽厲害了,明明以前和趙燕兒吵架, 都只會哭哭啼啼個沒完。

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, 經過喬越的一番引導, 這會兒圍觀的眾人都想要個原因。

“就是啊,你倒是說說她騙你什麽了”

“你這大晚上的跑人家門口, 哭天抹淚的又啥也不說,不會是故意來給人添堵的吧。”

聽著這些話,趙母的三角眼頓時沈了下來。

他知道今天要是不給出個理由,他這錢指定是討不回來了。眼珠子一轉,她扒著地,又是好一通哭,“你們還幫著小蹄子說話 哎呦,簡直不讓人活了啊。這小蹄子心黑著呢,看我家那妮子傻,就拿假方子哄人,鬧得人店家找上門了。十兩銀子啊,這可叫我咋活啊,鄉親們,你給我評評理呀,我難道不該找她要嗎?”

“啊哎喲,真是活不了了。”

前言不搭後語的一段話,別人聽得是雲裏霧裏,但喬月卻明白了個大概。

想來是那日趙燕兒來偷看做魔芋的方法,沒看全乎,而趙母又急著賣錢,所以根本就沒嘗那魔芋豆腐究竟能不能吃。

估計是買了她魔芋豆腐的店家知道上當受騙了所以找上門來,讓她賠了十兩銀子。

一下子要十兩,心倒是挺黑,就是不知道像趙母這種視錢如命的人,怎會這麽輕易就交出錢去。

忽的,喬月想到了自己出城時遇見的那幾個拿著棍棒的壯漢,當時就和她一路來著。

只是他們走得快才把她甩脫了。

難不成就是那些人?

這要真是那些人,也就不難理解趙母為什麽會給錢了。丈母別看一天厲害的不行,但其實就是個欺軟怕硬的,遇上那些強勢的,她連個屁都不敢放。

喬月猜的倒是沒有一點錯,她來時遇到的人,確實就是買了趙母魔芋豆腐的蘇頤。

那蘇頤張貼告示說店裏有魔芋豆腐賣,使得店裏一下子人員爆滿,個個都想來嘗嘗這有錢卻難以吃到的好東西。

蘇頤本以為能趁著這個機會賺一把好東山再起,將這快要歇業的蘇記飯館給開起來,卻誰成想,後廚的人滿心歡喜的在做菜時,一拿桶裏的魔芋豆腐,竟全都碎成渣渣了,根本就沒法用。

那草木灰水除了解毒還有一個讓魔芋凝固的作用,雖然不放草木灰水也能凝固,但那只是暫時的,一煮就散,根本就做不成豆腐。

本該在熬煮過程中就能發現的問題,可偏偏趙母舍不得燒火煮魔芋,只是等水開了就停了火,而那魔芋豆腐結冰凍了一晚上,就徹底成了渣渣了。

蘇頤從趙母手裏買的時候東西還都是帶冰碴的,自然是看不出來什麽,可等放在後廚溫度一高,就全都現了原型了。

本就是沖著魔芋豆腐來的,這下說豆腐沒了,那些等了一早上的客人肯定都不幹了,紛紛吵著要退錢,要賠償。

可蘇氏飯館本就已經日薄西山了,如今哪裏還拿得出賠償的錢來,沒辦法,蘇頤便只能耍橫耍無賴,尋死覓活的硬是用不要臉的法子逼著那些人走了。

可這一遭,讓他在清水縣算是把人都丟幹凈了,這飯館,是怎麽都開不下去了,而且看著廚房裏那些剛買回來堆成堆的肉和菜,蘇頤是越想越氣,最後忍不住叫上店裏的男人們,找上了趙母。

也虧得之前趙母被他哄得心花怒放,無意中說了自己住在那給醉仙居提供魔芋豆腐的人家隔壁村,還說自己家有個兒子是童生,馬上就要考秀才了。

根據這兩個特點,他們先是找到了向溪村隔壁的向山村,隨即一打聽村裏的童生,便準確的找到了趙家。

原本蘇頤以為趙母只是個普通農婦,就想著把她家裏砸一頓出出氣也就算了,誰成想進了屋才知道,這老婦家裏看著像是有幾個錢的,便瞬間改了註意,要她賠償十兩銀子。

自己不過是掙了一百五十文,這下卻要賠十兩,趙母指定是不幹的,但蘇頤卻以報官要挾她。

趙母倒不是怕官府怎麽樣,而是怕自己吃了官司,會影響到趙天齊,而且那些人兇神惡煞的,一副你不給錢,我就要讓你償命的樣子。

趙父早被嚇得鉆到屋裏不敢出來了,趙母沒法兒,最後只能含淚給錢。

蘇頤一夥人走後,趙母當即就和趙父吵了一架,又把趙燕兒給打了一頓,連揪帶掐的,趙燕兒身上是沒一塊好地兒了。就這她還不解氣,思來想去覺得是喬月那小蹄子搗的鬼,便好死要活地上門來找茬兒。

她最了解村裏的這些人了,只要自己夠可憐,在那些人的指指點點下,就不怕她喬月不給錢。

“我家燕兒也是傻呀,被人家騙了還當人家是好姐妹呢,你說,你說啊,現在這錢沒了,我不找她找誰啊我……”

喬月也是服了趙母這顛倒黑白的能力了,明明是趙燕兒借著敘舊來偷師學藝的,怎麽到她嘴裏,就好像變成了是她哄著趙燕兒過來,故意給了人家假的方子了。

而村裏原本那些保持中立的人,聽到趙母這麽一說,都紛紛為她抱不平,說喬月白眼狼,不懂得知恩圖報,還落進下石。

說趙母都這麽可憐了,喬月卻絲毫不關心,簡直是蛇蠍心腸。

道德綁架嘛,這樣的人,古今中外都有。。

百嘴千舌罵喬月一個,這盛況自然是如趙母所願,但喬月卻偏不隨她的意。

趙母越想要,她就越不給。

“趙嬸子,你說是我故意給了趙燕兒假的方子,那你倒是告訴我,我什麽時候給的,房子又在哪兒呢?”喬月冷笑一聲,居高臨下的問。

“喬月,她好歹養育了你一場,有你這麽跟長輩說話的嗎?”有和趙母關系好的婦人,大體猜出了趙母的心思,狗腿的幫著她說話。

“那你說說我該怎麽跟他說話,跪在地上問她嗎?”橋也是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,“這誰都知道我沈家貧寒,而你趙家富裕,我是瘋了嗎?好不容易有個賺錢的法子,還要主動把方子送到你手裏。”

“自從那日你以二兩銀子將我嫁到沈家,卻一分陪嫁都不給我的時候,我與你們趙家就已經恩斷義絕,井水不犯河水了。

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前日是趙燕兒主動找我說有話要和我說,借著敘舊的名義偷師學藝,我念在以前恩情的份上不計較,怎麽,自己學藝不精出了茬子,倒成了我的錯了。那是不是說我去你家偷東西不小心受傷了,還能找你給賠償呢?”

說完喬月又看向那個狗腿子,“你說說看,我一個受害者還沒喊冤呢,她憑什麽在我家門前又哭又鬧的,還想讓我好和她好好說話,那她和我好好理論了嗎?一來就坐在我家門口哭爹喊娘,跟號喪似的,晦不晦氣?”

“……”

喬月這一番話思維敏捷邏輯清晰,哪怕是罵人,也是條理明確,聽得在場的人一楞一楞的,包括趙母和那個狗腿子。

趙母本想著是混淆視聽,借著村裏人之口讓喬月自認倒黴。可她也深知村裏這些人就是墻頭草,自己不會判斷問題,誰氣勢強說的有理就站誰,這下,眾人又紛紛覺得是她的不是了。

準備好的計策現在卻反噬了,趙母瞬間氣炸了,要不是有人拉著,怕是要跺到喬月跟前動手,“你胡說,你個小賤蹄子,就是你不守婦道和別人勾三搭,現下又騙了燕兒。早知道是這樣的白眼狼,我當初就應該在你那死鬼爹去世後就讓你流落街頭。”

“是與不是,別人不知道,她趙燕兒卻最清楚,而且那日柳芽嬸子也在,她最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。”喬月不理會她的嘴炮攻擊,“至於其他的,我說過,你若再說我勾三搭四,將臟水往沈青書身上潑,我們就官府見,身正不怕影子斜,我們讓縣令老爺來評判。”

提起柳芽,趙母更生氣了。這喬月明知她跟那婆娘過不去,卻偏要請人家來幫忙,這不是明擺著和她對著幹嗎。

“哼,那柳芽跟你們穿一條褲子,說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。況且,那魔芋是山上的東西,那是大家的,你賺的是大家的錢。”

趙母最擅長的就是見風使舵,如今看在喬月這兒占不到便宜拿不到錢,就想著轉移視線,將話題引到魔芋上去。

最好是攪黃了沈家的生意才好。

她虧了錢,那他沈家也別想發財,一家子窮死最好。

現下她也不裝可憐了,站起身對著喬月來了一場煽風點火,“我說的不對嗎?這本來就是鄉親們的東西,你賺了錢,就應該分給鄉親們。”

換言之,她從喬月那兒偷師只不過是拿點她應該得的錢,有什麽不行的。

要不說趙母能培養出趙天齊這樣的權臣呢,這轉嫁矛盾的本事簡直是一流啊,就這三言兩語,瞬間將自己與喬月的矛盾,上升到了喬月和兩個村人之間的矛盾了。

這一下讓喬月成了眾矢之的。

這村裏人都知道沈家最近在做生意賺了點錢,你看那沈母,平日裏總是一副臉色蠟黃營養不良的模樣,可如今,人臉也不黃了,腰也不彎了,走路都帶著風了,而且她家做飯,幾乎頓頓都飄著肉香,怎麽能不叫人眼饞。

人都是這樣,看你家窮,於心不忍,但看你家富,又眼紅的冒泡。本就心生嫉妒,如今讓趙母這麽一煽動,瞬間覺得沈家賺走的好像是自個兒的錢,一個個都不幹了,跟著趙母嚷嚷。

而先前出來主持公道的人是吵得最歡的,那舌竄蓮花,口吐芬芳的程度,是個人見了都害怕。

當然了,也有識趣的,知道人家能靠著山裏別人不要的東西發財那是人自個兒的本事。就跟去山裏挖野菜一樣,挖多挖少全看你自己,總不能說你挖的少就從我的筐子裏要吧!

只是這種人還是少數,大多數的人,就是見不得人好,哪怕知道自己分不到好處,但也要把你鍋砸了讓你跟我一樣窮。

外頭一下叫嚷的厲害,沈母在屋裏是著實坐不住了,就要出去。沈青瑞原想阻止來著,可到底還是擔心喬月,母子兩人便一並出來了。

大門半掩著,沈母自門縫就看到喬月站在臺階上,一個人面對著眾人的指責,單薄的身形挺直著,讓人看著就心酸。

“月啊。”沈母沒忍住喊了一聲。

“嬸子?”喬月聽見聲音轉過身,才發現沈母不知道啥時候出來了,“不是說想讓您在屋裏呆著嗎,你出來幹啥?”

“我……”

沈母還來不及說話,就被趙母打斷了,上下牙一磕,說出的話讓喬月恨不得扇她兩巴掌,“喲,我還以為你在家坐月子呢不出來,怎麽,拿著我們的銀子,你過得挺好呀。這都是從鄉親們身上剝下來的,虧得當年你們逃荒來鄉親們搭救,誰成想,竟是一家子扒人心喝人血的白眼狼啊!”

這會兒跟著趙母鬧事兒的大部分就是向山村的人,當年沈母一家子逃難到此,向山村的人可是處處為難,一會兒說村裏沒有多餘的房子,一會兒又說他們村的人都是本家,沒有住外來人的說法。

反倒是向溪村的人,看著他們兩個小年輕又帶個孩子,在村裏騰出來的破茅屋,勉強讓一家子棲了身。

喬月不知道這段往事,自然沒法反駁趙母的話,可她這處處煽風點火,挑事論非的勁兒,著實讓人嫌惡。

見沈母一時語塞,喬月再也忍不了了, “行了,別說的你跟個大好人一樣,說一千道一萬,你不就是想要我做魔芋豆腐的方子嗎。讓趙燕兒來偷沒偷著,現在是想組織全村的人來我這兒威逼著搶了是嗎?”

“我呸,”沈母被戳穿了心思,一時惱羞成怒,“小賤蹄子,誰稀罕你那破方子,我只是看不慣你吸村裏人的血罷了。”

趙母覺得左右那錢是要不回來了,不如自己現在退一步,既能掙個好名聲,又能讓沈家做不成生意,簡直一舉兩得。

只是她不知道,喬月等的,就是她這句話。

她方才也聽到了,有些心黑的,說她要是不公布魔芋方子,他們就要在山上設陷進,放夾子,撒毒藥,魚死網破,這錢誰都別想掙。

雖說農家人大多心思淳樸,可真要惡毒起來,是真的啥事兒都敢做。喬月心知趙母現在的意思,就是要借鄉親們之手停了她的生意,可她偏不如她所願。

唇角一勾,喬月看向趙母,“那這麽說,趙嬸子是深明大義,專門為村裏人謀不平,自己沒有絲毫想得利的心嘍?”

這話說的頗有些陰陽怪氣,趙母尋思著這其中可能有詐,可方才的話已經落下了,這會兒面對著眾人的目光,她只能咬牙趕鴨子上架,“當,當然。”

“那也就是說,對於我手裏做魔芋豆腐的方子,你是一點兒都不好奇,更不打算以此去掙錢了?”喬月問。

這話比方才那話還奇怪,好像說的她要將做魔芋豆腐的方子公布出來一樣,趙母心知不可能,畢竟這可是賺錢的法寶,喬月也不是傻子,可她這陰陽怪氣的語氣,又著實讓她慌得很,“你個小賤蹄子,少在這陰陽怪氣,你以為我是你啊。”

“好,”得到她這樣的回答,喬月雙手一拍,站直了身子,“既然趙嬸子這麽大意凜然,那我若是再藏著掖著,倒有些說不過去了。剛好今天大家都在,也是一個好機會,那我就把這做魔芋豆腐的方子告訴大家。”

說完,她意味深長地看了趙母一眼,“趙嬸子,你可要記得方才說的話,你可不能謀利啊!”

“月啊……”沈母聽喬月要公開魔芋豆腐的方子,有些擔憂地拉了拉她的袖子。

這要是公布出去了,這醉仙居那邊可怎麽辦啊!

“沒事兒嬸子,我有分寸。”喬月轉身拍了拍她的手,示意她放心。

而趙母,看著在場一臉歡欣雀躍的人,面如菜色。

她怎麽也想不到,自己本想著趁機斷了沈家的生意,最後卻為別人做了嫁衣。那豈不是說以後村裏人掙錢,她就只能看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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